雨衣是我比较早的一个体验,我是军队家庭出来的,这个雨衣是军队的雨衣,很小的时候比如我们上学、放学没有伞,就用部队发的雨衣,在底下待着有一种封闭的感觉,这种封闭的感觉一直延续到我的今天。(图十二)
栗宪庭:雨衣里边涂的是胶,硬硬的,像个壳一样。
艾安:是那种感觉,下雨时穿着它会觉得很安全,有少年时的记忆在里面。
图十三
这幅作品(图十三)不是根据照片画的,完全想象,我90年毕业,91年分到石家庄的一个研究所,所谓的研究所,当时已经开始商业化、社会化了,他们要接地方的装修活,我在那待了半年,就是画装修效果图。由于要画建筑里的装修效果,所以,我那半年唯一的收获是学会了用戒尺画直线,借此把透视研究透了,这个对我画城市帮助很大。
当时画这张画的时候,把一米五的画架子用三轮车拖到我同学租的地方,先画写生素描,然后起稿,起稿以后再把这个画拿到我画室。这张画画了一年多,后来就画不出来了,以至于后来有人要我再画一个类似的画时,我感觉是画不出来了,再重复这个过程很难的。
从张画开始,羊出现在城市里了。这个场景是六十年代的第一批苏式建筑,当时算是最好的居民区,现在破落了。我的画室后面是京广线,每天有无数次的火车开过来,会觉得地面在震动,房子在颤抖。这幅作品基本上是写实的。
東京画廊+BTAP《北京“浮世绘”》展览海报设计-艾安
東京画廊+BTAP展览《念珠与笔触》海报设计——艾安
这也是跟栗老师的渊源,栗老师在東京画廊+BTAP的收关之做《念珠与笔触》,栗老师当时说“我不做展览了,这是最后一个,艾安你来做设计”,以设计师的形象跟東京画廊+BTAP合作好几年,然后到今天我又回来东京画廊做个展。
2011年做完久画廊的个展之后,又画了许多水彩,2013年在北京做了又一个水彩画个展。
王一婷:先让田畑先生说一下他的想法。
田畑幸人:就像艾安老师刚才介绍的一样,我和他第一次接触是2002年,在《北京浮世绘》这个展览上认识。直到三年前,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设计师。差不多两年半前,到他的工作室看了一下,那个时候觉得:“哦,一个设计师开始画画了!”。
那时候看了一些手稿,我觉得太棒了。中国的艺术家都是在竞争特别残酷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在这么多能画的人当中,我看到了艾安老师那批素描稿的与众不同,让我非常感动。当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不去做画家而做一个设计师呢。
看完手稿以后开始看艾安老师早期的作品,他的作品是很具象的,又掺杂着意象,中国当代艺术的一批作品是强调诉说的,而他的作品是会吸引你走到他的画面中的。
他曾经终止绘画十年之久,但这反而会对他的艺术创作更加有利。因为这10年,中国的艺术市场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有很多优秀的艺术家,因为价格暴涨,而产生了变化。
我认为艾安老师大概每隔两年或者三年做一次个展是一个合适的速度,他会成长为非常优秀的艺术家。因为他已经非常清楚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创作,非常值得期待。
刚才有介绍我们画廊的历史,我们画廊的特色是从来不做有名的艺术家,我们对在实验期做着某种创新、某种斗争的艺术家比较感兴趣,艾安老师虽然年纪稍长,但是我们非常期待。艺术家可以活到100岁,所以路还很长。
栗老师:那天我在外地,有人说看李迪的展览时候像婚礼一样很热闹。一来到艾安展览这里,说很多人在这个空间里,突然都不说话了,都在认真看,展厅里很安静。艾安的作品让人安静下来,走到画里了,不是像喊口号或者符号化的作品那样。
中国这三十年的艺术象不断地在喊口号,当然,这个口号也有它的价值,冲到前面喊口号就是它的价值。但是我觉得艺术,起码是有一种艺术,需要艺术家沉积在心里的东西,创作出来的形象,需要去仔细阅读,甚至不能当做一种符号化的东西被公众所识别。它只留在喜欢它的那些人的心里,即使能象征一个时代的一些特征,也不是最表皮很容易被口号化的那一层。
艾安早期画的那些羊很孤独,到后来有点和怀斯的东西相近,很诗意化,有点伤感。最近这批画,这个转变很有意思,从怀斯的味道一下子转变到目前的感觉,没有了怀斯式的伤感,很安静,完全走到内心去的感觉,可以感觉到艾安画这些画时的那种沉静,感觉到笔触很平和,画出了的形象也很平和,虽然有点无可奈何,但没有多少情绪化的东西。
段少锋:您怎么理解羊这种动物?
栗老师:这个跟艾安的性格一样,他很高大,但是他内心始终是很温和、很安静、很内向。羊这个东西是非常柔和的,这个和他的性格是有关系的。羊的形象不像有些人突出被宰杀的悲剧色彩,也不是艾安早期作品中的那种孤独的状态,早期作品的羊的孤独形象,靠对周围环境的冷漠,羊的形象也凸出了冷漠。这批作品中的羊,凸出了羊的温和甚至温暖祥和,就是艾安在画这批羊的时候,心理感觉是祥和温暖的,你看画面上的羊形象多祥和,色彩多温暖,笔触多沉静。
艾安:早期的羊出发点是被宰割的羊,从《圣经》里引用过来。
栗老师:是,前后羊的形象不是一种状态。智者,这个词挺好,就是平静和有距离地看这个世界。不少人说我们这个时代是最差的,其实我觉得哪个时代就是那样,都有问题。最好的时代也有很多个人悲剧,最悲剧的时代,也有幸运的个人。你怎么面对世界?只能回到自己的内心,平静是一种能力。
段少锋:是不是觉得艺术到最后是自己的事情?不是一个社会性的东西?
栗老师:艺术和社会的关系,就如同个人和社会的关系,艺术对于艺术家,出发点一定是个人的感觉,等作品创作出来,就属于社会,属于观看它的公众了,这时艺术的含义及其价值,是逐渐包含了社会各个层面和环节在观看和解读中的创造,批评家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就社会消化艺术品的角度看,某个时期喊口号之类的也有它的价值,因为某种口号而象征了一个时代,是常用的事情。还有比如一年时间需要喊口号或者需要口号激励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是350天中,更大量的时间是日常生活,内心需要平静,应了一句流行歌词“平平淡淡才是真”,平淡是真,激烈的口号也是真,社会的需要是多元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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